观“罢宴”读“思亲”

海精灵

观“罢宴”读“思亲”

在正史中，宋朝的寇准时个好官，在扬家将演义中，少不了他。他一会“背靴”，一会“夜审”。京剧《清宫册》中的寇准，“早堂接状午堂审，午堂收状审判分明。”简直是一天都在工作。可就是这样的清官，个人生活却向来豪华奢侈，过生日照样收礼。
前一段中央台播放了戏曲电视剧《罢宴记》，演的是寇准在老仆人刘妈的规劝下，取消了生日筵席，退还了官民们的寿礼，知错改错，维护了自家的形象。剧中刘妈一角由“李奶奶”高玉倩扮演，大段的二黄唱的声泪俱下，我很受感动。只是众多的官人们不一定看这出戏，也不一定听到这个唱段，因为电视剧播出是18点多，此时官人们可能正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呢。
寇准生活奢侈，有史为证。司马光说他“豪侈冠一时”。就连寇准的侍妾茜挑也曾写过《呈寇公》：“一曲清歌一束绫，美人犹自意嫌轻。不知织女萤窗下，几度抛梭织得成”。尽管如此，只要改了就是“好同志”。清朝剧作家杨潮观根据《邵氏闻见前录》中寇准受一老媪的启发知过善改的记载，写了《寇莱公思亲罢宴》一剧。杨潮观当了30多年县令，清廉有政声，在为官之余能写过这麽一出警示后来为官者之剧，真是难能可贵。
这是一出短剧，说的是寇准官封莱国公，广征水陆千品，妙选妓乐，准备在寿诞之时大肆庆祝，寿堂上燃起的红烛油流满地，滑倒了当年扶助寇准寡母抚养寇准成人的刘妈。眼前的豪华情景，引起了刘妈的沉思，想起寇准母亲当年为扶养儿子所受的苦，大放悲声，惊动了寇准。于是刘妈说起了当年“灯火寒窗，停针课读”的情景。在剧中，刘妈的一段唱写得很好：“想当初辛勤教养，她挑灯伴读落叶寒窗，那有余辉东壁分光亮。但仗着十指缝裳，续膏油叫你读书朗朗，穿针线见她珠泪双双。真凄凉。到如今，怎金链银炬照不见你憔悴老萱堂？”刘妈又拿出当年寇母手绘的一幅“寒窗课子图 ”。对老母的思念，对今天豪奢的悔愧，寇准流下热泪，决定取消这个生日庆典，停筵罢宴，改为超度亡亲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剧中刘妈的那段唱，应能唤起今天官人们的回忆。想当年，为你们读书成名，母亲为买那点灯油，卖了母鸡下的那几个蛋。在灯下，母亲手缝寒衣，你们辛勤夜读，那情景可曾遗忘？今天，在忽明忽暗的舞厅里，再华灯高照的宴席上，你们可曾想起含辛茹苦，艰苦倍尝的老娘？想当年，母亲教你读书，教你做人，绝没有教你长大后忘记贫苦的日子，决没有教你巧取豪夺，大敛不义之财呀。在世界上，妈是最亲的人，，妈的话最可相信，当你伸出手去夺取当今世上孤儿寡母的血汗钱时，你要想想母亲，你会听到老娘亲的呼喊：“孩子，住手！”
旧戏新编，是演给现代人看的。《罢宴》一戏，很多剧种都有改编，说明这出戏对警世很有教育意义。思亲继而罢宴，寇准做到了。人非圣贤，孰能无过？少干几桩恶事，多行几桩善举，卸去乌纱，回到百姓中间之时，百姓才会接纳你，九泉之下的老母才会原谅你。在京剧剧本中，寇准母亲在“寒窗课子图”上写下一首诗：“孤灯苦读苦寒辛，望尔修身为万民，勤俭家风慈母训，他年富贵莫忘贫”。这四句诗，不正是千千万万个母亲对我们的期望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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